畫里畫外齊白石
齊白石的畫,生活氣息濃郁,人文情懷幽深,妙在似與不似之間,或大氣如云,或細膩如絲。
齊白石88歲時,畫過一只蟬,后來賣出了8億天價。這幅畫中的蟬,其翅膀薄得透亮,讓人喜不自禁,整個畫面簡潔大方,延續著他一貫的風格。此外,更有《紅葉知了》,令人拍案叫絕。爬在紅葉上的那只蟬,由無數條墨色直線和曲線組成。以直線繪成的蟬翼,晶瑩透明,具有極強的質感和動感。蟬的頭部、頸部和腹軀,以直、曲兩種線條描繪,綜合立體、光影、本色等表現形式,將一只形態逼真的蟬,活脫脫地展現在我們眼前。仿佛那不是畫中蟬,而是一只活體蟬,以致我們想去撫摸它,捕捉它。
齊白石的山水畫呢,每一筆似乎都含著家鄉的泥土氣息,每一根線條似乎都凝結著大自然的露珠。他在以筆墨構筑心靈的共鳴,讓讀畫人自然而然地,就品嘗到了畫里畫外的個中滋味。
可以說,齊白石畫筆下的線條,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。他用線條去散步,用線條去表達精微的感覺,細膩的情感,樂在其中,妙不可言。
齊白石作畫,往往是兼工帶寫,既有工筆的精巧細膩,又有大寫意的淋漓酣暢,既有形似,又得神似。于他而言,無論是花鳥蟲魚、山水勝景,都抵達了形神兼備、至臻至妙的藝術化境。他曾說:“善寫意者專言其神,工寫生者只重其形。要寫生而后寫意,寫意而后復寫生,自能神形俱見,非偶然可得也。”
齊白石的畫作,最為大眾津津樂道的,還是蝦。為了畫好蝦,他特地在家中養了群蝦,日日觀察,細細揣摩。功夫不負苦心人,他畫蝦,似乎都是神來之筆,每一只蝦都畫得靈性十足,活靈活現。這正是他“絕不畫沒見過的東西”的佐證。
畢加索評價齊白石:“是一位了不起的中國畫家,是一位神奇的中國畫師,他以水墨畫的魚兒,無須著色,卻使人看到長河與游魚。”
作為繪畫大師、世界文化名人,齊白石的秉性和脾氣也有古怪奇特的一面,讓人又愛又恨。他天真又浪漫,熱情而堅執,一生之中,從未停止過對美好事物的追求,為此,也難免受到非議。
成名后的齊白石雖厭于應酬,但還是少不了要去。為此,他結識了不少有聲名有才華的女子,評劇表演藝術家新鳳霞就是其中一位。后來,齊白石收她為徒弟和義女。新鳳霞深得齊白石繪畫真傳,她筆下的壽桃、牡丹、菊花、梅花、白菜、南瓜等古拙厚樸、內涵雅趣,頗得齊白石之筆意。
當年,他應邀看《劉巧兒》這出戲后,卸妝后的新鳳霞坐到了他旁邊。90歲高齡的齊白石,目不轉睛地盯著魅力四射的新鳳霞,看著看著就入神了,身邊的護士提醒他,要他持重點。齊白石就不開心了,當著眾人的面說:“她長得好看,我看看怎么了?我偏要看。”
在齊白石心里,癡看新鳳霞,只是出于本能的對美的欣賞,就像看自己筆下的山水田園、花鳥蟲魚一樣自然,這樣的心馳神往,沒有任何俗念摻雜其間。
應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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